夜,漆黑漆黑的,透过窗外的树叶,几束枯黄的灯光若隐若现似的。
夜,寂寞冷静,几丝轻风摇曳树叶的声音特别清晰。她伫立在窗前,任轻风抚摸着脸庞,吹动着长发,静静地倾听树叶被风吹动而发出的“沙沙”声响,灯光闪烁着她的身影,显得十分明亮,似乎像是在等待着一种惊喜,不时地,微笑在她的嘴角绽开了。浓郁的花香迎面扑来,这醉人的花香,她十分熟悉——白玉兰。白玉兰花开了。可是这花香却使她感到有一股伤感的情绪正在身上蔓延——
她认识他是在白玉兰花开的季节,后来他成了她最好的朋友。为了纪念这个季节,他还特意地送给她一盆白玉兰,并对她说她最爱的花就是白玉兰。
以后的日子里,他们经常从白玉兰上谈到雪莱、托尔斯泰、雨果、惠特曼———每一次,她都静静地听着,似乎他的嘴里有流不完的文学甘泉,甚至完全地被陶醉了。事实上,他是能干的,他的文章经常在又有名的报刊上发表。直到现在,她还清晰地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我要像川端康成那样,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中国第一。”看到好奇的眼光时,他补充了一句:“不信吗?白玉兰为证!”看着身边的那盆白玉兰花开得如此茂盛,她相信了,何况他那炯炯有神的眼光已经点燃了她心中的火花——
白玉兰终于开尽了它最后的一朵花蕾凋谢了。她知道这事一种自然现象,谁也不能改变的规律,可是她却没有死心,她依然给那盆白玉兰浇水,期待着一种奇迹的出现,她还清楚地记得,就是那即将开尽最后一朵白玉兰的小道上谈笑风生的情景。那时,她很想知道《包法利夫人》中的那个包法利夫人自杀的细节,可是她听到的却是什么深股、宏大、深圳机场——她感到他的谈话跟以前有一种很相同的味道,原来明亮的眼神慢慢地暗淡了下去,那晚,她不晓得他在谈什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是怎样回到家的。她只感到很累很累,倚靠在窗前,透过夜色,那隐隐约约的灯光把她带进了一个想象的世界——他为何变得那样怪呢?默然地,她发现窗前的那朵白玉兰花已经完全地凋谢了。
秋无情地吸收着大地的一切翠绿,本来苍翠的树林,如今已剩下没有太多的树叶了,在秋风中好像决意地展示着它的英雄本色,发出“沙沙”的声响,远远望去显得孤零孤零的。白玉兰没有太多的勇气,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在寒风中无力地舒展着它的懒腰。
已经很久没哟看见他了,猛地,她产生了一种很想见见他的欲望,究竟是什么原因,她理不出头绪。那晚,她带着惠特曼的《草叶集》,抱着一种希望敲开了他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小伙子,她以为是走错了地方,当证实是他的家以后,她进去了。“哄”的一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这才发现一个房间里坐满了人,充满着噼里啪啦的麻将声。“真气人,是谁啊?”她听出是他的声音,“是个小妹,她说要找你,”旁边的那个戴着眼镜的、很是斯文的小伙子回答说。“叫她等一下,我打完这局就来。”
她似乎明白了,突然地,她感到浑身发冷,她赶紧抱紧胸前,没有留下任何话,悄悄地从热闹的屋里退了出来。
夜深了,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灯光,她出神地站在窗前,突然,“啪”的一声,似有东西掉在地上,她吓了一跳。定神细看,原来是那只淘气的小猫碰翻了窗前的那盆白玉兰。
房间里,一股闷心的气息弥漫着真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