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孤立在草原上的救济院里,小狗们在草地上尽情地玩,打几个滚,赛几趟跑,打几场架,玩累了。我躺在草丛上望向蓝得如粉染过般的天空,凭想象翩飞到救济院外边的世界。
院墙边杂草丛生且茂盛,为院子平添几分幽静。青藤蔓上窗台,悄悄地看我们“学习”。是的,“妈妈”,自称为是志愿者的人告诉我们,长到两岁后会被送给人类做宠物,能多学些技能会更受欢迎呢!
我半信半疑,学得厌倦了,便与“她”——我最亲密的同伴畅所欲言。猜着为什么救济院没有大狗,抑或交换出去以后的想法。“她”经常抱怨道:为什么要用这牢笼困住我,我只想追求自由的天地。
为此,在朦胧的月光下,我和“她”顶开房门出去看过。天空像是被墨染了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冷风一拨又一波地袭来,我浑身发抖,每一根毛都竖了起来。我正想要退缩,在“她”强硬要求下我硬着头皮接着走。我们快看见“救济院”的大门了,一道晴天霹雳闪过,就要看见门牌了。突然,“妈妈”粗暴地将我们拎起来,送回房间。
我从未见过“妈妈”如此生气!也许是我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也许她是为我们好。此事我们再也没有做过,也再也没提了。
时光飞逝,“她”到两岁就要被送走了。没等我向“她”道别。“妈妈”就阴着脸,头也不回地带“她”走了。我倏忽间惊奇地发现“她”没有带上“她”最喜爱的玩偶。我钻进下水道,寻觅“她”的声音。愈发地寻找愈是担心。到我找到她的声音时,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磨刀声。“不——”我想哞叫,又生生扼在了喉咙里。下水道里空气压抑得我直喘不过气。身边突然寂静起来,只有水管“滴——嗒——”地响着,谱出一首哀歌——宿命。
水滴在嘀嗒时是多么地耀眼啊。她闪着七彩的光,旋转着,舞动着,可她难能逃脱坠入地面的命运,摔得支离破碎,粉身碎骨!
我把玩偶放在墙边,这样“她”就永远与它在一起了吧。
我回到房间睡觉了。梦魇肆意地屠宰我,肢解我。我猛然醒过来,抚摸着脖子上的编号。逐字数着,“救济院”从未同时有这么多小狗吧。
越想下去,越是绝望,越是渴望逃脱。我开始认为:墙外的不是自由,而是敌人。翻开一本书,摸着黑仔细审视出版的年份和作者——所幸,宠物并非谎言,有外人愿为我们编书,就一定有希望。
我惊动了同伴,它们并不理解我,真可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趁着“妈妈”不注意,偷偷溜出房门,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倾尽全力跑出“救济院”大门。
看见门牌上的真相后,我心里的一个声音说道:我是对的,我战胜了自己死亡的宿命。
我就是一条渴望自由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