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之后的三次会面都是在琼儿娘家。你捎来的仍是亲自包好且削了灰皮的皮蛋,每每都恼得妹妹要吃醋,而琼儿口味却早换了。唯能记得那时的外婆仍健朗着,也能吃下海碗炖排,晚辈则全都沉醉于麻将桌上的厮杀了,陪你静静叨叨的也只是妈妈爸爸…… 随着这一串串文字敲下的同时,灯枯油也尽的外婆也终入土为安了,远在川内的赵家楼幽静一隅,又添了座新坟。 魂有觉,便唯有九年前突发心悸哽死的外爷最是开颜了。 在08元旦节戚戚哀伤着的除了亲者,更有那些深受外婆一生普济的人们。 在那些狰狞血腥的混沌梦里,琼儿一直在疲惫地飞翔,茫然无措中,总会看到外婆慈目善笑着向她招手,静静站在春花烂漫的天之涯…… 醒来,泪潸然。 莫名幻觉,旧病复发,竟源于外婆生死一线间的心灵感应。 可弥留之际的外婆竟一次也不曾提起过她。 也许,外婆真忘了,琼儿?那就一同葬下吧,这个外婆一直昵呼的乳名。 1991年暑假,琼儿最后一次回到已有些寥落的赵家楼四合院。即使此刻,外婆,你的温热叮咛尤在耳,一如初中三年琼儿对这片土地的惊悸和怨恨…… 琼儿,现在你可是快要作妈妈的人了,麻杆瘦的身子骨,怎能养出白嫩嫩的小子……要好好疼惜自个……琼儿当时顽皮着回敬你,外婆,省省你这金嗓子吧,可惜咋就只派上此用场……你压根不搭理琼儿的调侃,转头又对着琼儿爱人絮叨了好一阵,琼儿可是个乖巧体贴的好女孩,打着灯笼也难找,你可得好好待见她,否则轻饶不了你个愣小子。你访一访,我这谭老婆子在这赵家楼可不是好惹的。我们别过祝福声,逃也似地携走了你满筐的爱——皮蛋。 之后的三次会面都是在琼儿娘家。你捎来的仍是亲自包好且削了灰皮的皮蛋,每每都恼得妹妹要吃醋,而琼儿口味却早换了。唯能记得那时的外婆仍健朗着,也能吃下海碗炖排,晚辈则全都沉醉于麻将桌上的厮杀了,陪你静静叨叨的也只是妈妈爸爸…… 2007年春节,琼儿迈向外婆四合院的双脚改道去了茶楼,那里三缺一……外婆,对于一个眼瞎耳背口钝的老人,琼儿的那包礼物又算什么呢? 琼儿悔愧,已然错过的那最后一面。 我这老不死的,这次真要嗝屁了……就是临终,外婆你仍还不忘幽上一默。此刻,想起你的话,竟也有大笑的欲望,但泪却盈满了眶。 十二月30日凌晨,四日滴水未沾的你,大张着口,身子蜷成圆团,留给亲人一个哑谜,如愿离尘了…… 惯有的责骂温爱声从此将在四合院消隐了。 而曾被怜爱过、疏离了又深疼的琼儿,却仍沉溺在失去亲人的钝痛中,一次次回望那些远去的温馨场景,体悟着来自外婆生命深层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