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送水的老头儿,真烦!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寒风刺骨,针扎一般,路边的人、鸟、兽俱寂。这样的清晨,年轻人还窝在被窝里酣睡呢,而他——那个送水老头儿,正迈着沉重而艰难的步伐走向10楼……
他骨瘦如柴,尽管我们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袄但他还是单薄的一件薄薄的破马夹,一条破得令人不敢直视的裤子,戴着白色口罩,还有那紫红色的脸,满头的白发和一双冻破的手,不时砸一砸干裂的嘴唇,甚为寒酸的他仍坚持工作着。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老爷爷耐不住寒风的侵袭,打了一个寒颤,颤颤巍巍地,似乎马上要摔倒,好险,他站住了,锁上三轮车,左脚一蹬从车子上跳下来,双手握紧水桶把,用力一提,再扛到肩上……日日夜夜,年复一年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从不走电梯,都是爬楼梯,也许是担心他的桶不结实,怕一旦有质量问题弄坏了电梯吧!每次见他一步一步蹒跚的走楼梯,我心里总觉得酸酸的。也许,那是是沁人心脾的甘泉。畅饮甘泉,我们的内心会变得澄澈而又明亮;也许,那是是熏人欲醉的海风。感受海风,我们的内心变得纯净而又宽敞……
话说回来,那沉重的脚步声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他的脚步声响彻整个楼道,在楼道里不停的旋转,翻腾,令人难以安眠。也许他自己也体会到了,便把鞋子脱下来,赤脚上楼,那可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啊!有谁可以完全享受于此。每当问到他,他只是笑笑说:人老了,脚早已感觉不到冷了啊。
那天突然停水了,我不得不打电话请老人送水,明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打了。电话没有打通,也许又是欠费停机了吧。每次打电话老人都不接,总坚持给我打回来,这次却没有。唉,家里没有水,只能是找人要来了地址,去老人住的地方请他送水。
一路打听,摸索着找去,太阳高照,雪也慢慢融化,好不容易找到了,已是中午时分,却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家,只是一片空荡荡的草地,见一个女孩,也就八九岁,身穿绿色军大衣,脚蹬一双破棉靴,一问,竟是送水老人的女儿。我们先是经过了淤泥满池,杂草覆盖的池塘,又经过了一片已经被烧毁的小树林,就在树林北面的小石丘上有户人家。
送水的老人,正在里面做饭,原来今天是他女儿第一天上小学,所以没有去送水,他感到十分抱歉和内疚,眼眶里布满了泪花,似乎有什么心事,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他留我吃饭——喝排骨汤。小女孩幸福的问:好久没吃肉了,真香!爸爸,你是不是又发奖金了?是啊,近期我干的好,得到了领导的信任,还不少呢……
听到这儿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此后,我便经常去找老大爷说话,聊心事,时不时送点东西,再也没有觉得他的脚步声烦。
那是一个给予人们生命的源泉的人,同时是一个有父母,有子女的人,他是阳光,是泉水,我们不能没有这样的人……
初三:常怡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