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于是,没有成功,没有希望,没有幸福的我无助地找到一个卜者,他说:上天注定,命运安排,你认了吧!神态凛然,给人无尽萧寂感的同时也给人相信的巨大的诱惑。我不服,我摇头,我大声对他说:我要与天斗,我要与命争。说完,蹒跚而去。 回到冰冷的陋室,时已半夜,月挂中天,燃了桌上的短烛,抱着那团棉被,在床角瑟缩颤抖。许久,昏昏而浑无知觉。 踱行于水滨,荻苇丛生,焱焱烟水之上独泊着孤舟,在水天一色间,显得渺小零落。岸边一高楼耸入云宵,正中牌匾书写着苍劲雄浑的草体:岳阳楼。围栏红漆凋落,朱颜已改,一老者扶栏远眺,纶巾灰袍,鬓已霜,长须寥寥。我拾级而上,至于老者之旁,与其攀谈,知其是杜甫。杜公曰:昔闻洞庭水,今籍舟而临此,一生无憾矣!当作诗以寄之。我说:命途坎坷,一生迷郁,作诗何用?对曰: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矣欠乃一声泛中流,触景生情,由情作诗,诗是我漫漫他乡路中的唯一旅伴。无边落木潇潇下……言罢而逝。我寻思良久,恍悟:与天斗,与命争的漫漫人生路中,我需要一个旅伴,与命运抗衡的助手,一种精神的慰籍。 离楼复前行。一人素衣驾马而来,眉宇间透出无畏的决心,缓缓而近。吾问之,曰:荆轲也。吾曰:以尺寸利器入虎狼强秦,生死一发间,何故而为此?对曰:为诚信而生,为诚信而死,既诺燕丹,吾不悔也。前路茫茫,吾无畏也。言罢径去。吾寻思……良久,恍悟:与命运作对手,需要的只是对命运的无畏。 父亲推门而入,声音将我吵醒。惺惺地睁开眼,楼已失,人已去,唯一桌,一灯,两人而已。 父亲将桌上的饭菜端至我面前,僵硬地停在空中许久,说:想开些,先吃点。 我不语,掀被而出,留父亲一人立于屋内。屋外月华如水,流萤点点,明天该是个艳阳天。 路还是要走下去,继续与命运作抗衡,我需要的只是精神的慰籍与无畏的勇气。在人生的某个驿站,或是人生的某个十字路口,我将打败这个对手,那时我将有自己的一片蓝天。纵穷我一生,仍挣不出被命运打败的结局,我也将奋斗至老至死,含笑而去,一生无悔,像杜甫,像荆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