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一片静谧,几颗并不亮眼的星星懒散地躺在夜空中,没由来的情愫暗自生长,而脑海中突然浮现的是徐志摩的《偶然》——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也许,每个人记忆的枝头都垂着两三朵娉婷,幽幽的香气与飘浮着的诗句相遇、交织,再一同坠到心田上,发芽,开花。 很奇怪,世界上有诗。比歌还美的词句,比烟还飘渺的意境,比影还神秘的感觉都在心中轻轻撩拨。记得一种爱情唯美如仓央嘉措的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记得一种幸福平实如蒲宁的诗幸福,我们往往只是去回忆。而幸福无处不在。也许,它就是屋外这秋色宜人的花园,这涌入窗口的空气,记得一种瞬间忘情如吉皮乌斯的诗宁静的夜晚灯火通明,灯光里释放出我的欢乐。此刻世界上再没有别人,唯有上帝,天空和我,记得一种感应自然如波德莱尔的诗仿佛远远传来一些悠长的回音,互相混成幽昧而深邃的统一体,像黑夜又像光明一样茫无边际,芳香、色彩、音响全在互相感应。 很庆幸,世界上有诗。不远不近的诗意、或抑或扬的情感、若有若无的碰触都多多少少地叫醒了每一颗在人世浮沉的脆弱的心。世间万物,在某些人的眼里,便有了诗情和画意。不论是怎样动人心魄的遇见,雾里看花的懵懂,欲语还休的迟疑、疏影横斜的错乱抑或是脉脉含情的低语都可在诗中加以体现。读诗时,此刻的心境有时候与作者的心境相似,仿佛自己也成故事里的人物,就这样猛回头,不见花开,见梦来。自己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诗中的几句话甚至是几个字都可以实实地落在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原本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经历,也因为周遭景物的渲染,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若以后记忆有一方留白,那么一定是留给诗的。 我从第一眼见到这本《最美诗》,也是被最美二字吸引。最美,本是穷极一生追求的东西。而诗,我心中,是最美。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它的洁白。只有我的流浪者,在孤独的路途上,时时微笑地想起它来,这便是诗在我心中的地位。读完《最美诗》,感触最深,却不知从何谈起。于无声处的寂静比不过有声处的寂寞,而于无色处的色却浓过有色时的浓烈,这一句是全部。 抬眼,月色正明,世界也睡得安详。低头,我曾经是多么希望能够遇见你,但是不可以。在那样荒凉寂静的沙洲上。当天色转暗,风转冷。当我们所有的思维与动作都逐渐迟钝,那将是怎样的一种黄昏……尤其是,我曾经,我曾经多么希望能够遇见你,目光触及最后一字,轻轻合上书。 终于遇到了不是吗。 是啊。遇见你,一生有幸。 初三:竺佳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