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起风了,丝丝凉意透过窗户灌进房间里来。入秋之后,我第一次穿上了秋衣,妹妹去年买来送给我的外套。
下午走在街头,雾气笼罩着鹭岛的上空。是要下雨了吧?
城市里的雾和山区里的雾是不一样的,我去的地方少,没有注意到别处的雾霭是怎样的。厦门的雾算不上雾霭,那只是浮游在空中的小水滴或冰晶组成的水汽凝结物,只是雾生成在大气的近地面层中,而云生成在大气的较高层而已。
雾气太重的时候对交通总是有点影响,这个时候,街道上的车辆就行驶的很慢,很慢。不时地有人按一下喇叭,有的长有的短有的很尖锐有的很缓慢。
雾落在海面上空的时候,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看不见哪里是海哪里是天,人像是被裹进了一个装满雾气的袋子,头发和脸上有凉丝丝的感觉。有人在雾起的时候看见过海市蜃楼,我也看见过,在海沧大桥上,远远看去,海面上雾气蒙蒙,在远处有时隐时现的楼房一座两座看不太真切,但是显得很缥缈很梦幻,我怀疑那是蓝湾半岛的真实的大楼在雾里时隐时现吧?真有海市蜃楼,哪里人人都看见?
雾这个东西,在大山深处才显得美。我们家乡的天目山,是终年都雾气缭绕,要下雨的时候,雾气更加浓一些,雾气里带着水珠,在雾里走路,不到10分钟,头发脸上全是水。天气晴朗的时候 ,雾就很美,一条绸缎似的围绕在山腰上,轻盈飘逸的像女子腰间的丝带。
这个时候,雾是青青的又带着浅浅的白色,随风游动着,落在山腰上是一条带子,落在村庄上又像是村庄的帽子,你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远处的村庄,看见远处的山岚,我住的地方不在山脚也不在山顶,恰是在半山坡上,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来到著名的千秋关渡槽广场,可以看到很远很远连绵起伏的青山,那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壮观和“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总是让我特别的感慨。那雾像是有灵性的,它绝不遮住山顶,又不挡住山脚的路,它只是在山腰飘逸着,你往前走它也好像在往前移,你后退几步,它又退回。
其实,雾是没有随着人移动的,这只是人的感觉而已。雾是缥缈而诗意的,你也说不出它的确切姿态,有阳光的时候,雾从乱石纵横的山谷里冉冉的向上升腾起来,整个山坞都是温暖又清凉的;仿佛是由千千万万的金丝铺成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雾变成了一团晶莹的透明的薄雾,那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走进一个雾帐,雾带着柔情亲吻你的发际,在你的耳边细语,它轻轻地和你握手,你仿佛感觉到又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如无却有,似薄还浓,一半透明,一半神秘。
伟岸的大山总是用沉默迎接雾的多情,任凭雾怎样的舞蹈召唤它始终一言不发,只有山下的溪水和林中的鸟儿在欢快的歌唱着,像是在为雾伴凑。
雾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变化自己的形态,它带着一副千回百转的柔肠,痴迷留恋在山的眼前,把青山打扮的分外美丽,神奇。而大山却永远的静默着以不变的庄严迎接雾的仪态万千。雾有时候会把自己化作雨,一滴一滴的眼泪润湿了大山的怀抱;有时候,雾又自由自在的随风而逝。山不管这些,它知道雾是很随性的。它哭了也还是会笑的,去了还是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