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时我也会搬个小凳子坐到奶奶身边,帮她拔草。奶奶会细心地教我怎样做才能把杂草连根一起拔了,这样杂草才不容易很快又长起来……这时的太阳总是那么柔和,暖暖地照在她凹凸不平的黑脸上,还有她白花花的夹杂着些许黑发的发上,风会把她一直及肩的短发吹散开来,偶尔有几根会在风中来回摇摆,像跟我一样淘气的孩子…… (这个实在算不上什么创新,但至少这是我写的最真的作文了,也是最用心写的了,因为是写的奶奶……) 像许多乡下老妇一样,奶奶没念过书,早早的就嫁人生子了。不过奶奶经常说自己这辈子没当过妈,即使现在是四世同堂。因为按当时的习俗,我的父辈都管她叫幺婶。 其实这个幺婶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我仅仅只是跟着表姐这么叫她。从小跟奶奶在一起住一起睡,都忘了自己的亲奶奶是谁了。奶奶总是会拉着我的手,一边轻轻拍打一边说:丫头啊,等你长大了,你还是会去找你的亲奶奶的,而不是我这个冒牌货。说这话的时候奶奶眼里带着一点阴影。而我却笑着跑开,乐呵呵地告诉她,不会啊,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 奶奶虽是七十好远的人了,却也会时不时去地里干活,没事的时候松松土,除下草,浇浇水什么的。她说自己闲了会憋得发慌,想干点什么才行,不然就真的成废人了。 有时我也会搬个小凳子坐到奶奶身边,帮她拔草。奶奶会细心地教我怎样做才能把杂草连根一起拔了,这样杂草才不容易很快又长起来……这时的太阳总是那么柔和,暖暖地照在她凹凸不平的黑脸上,还有她白花花的夹杂着些许黑发的发上,风会把她一直及肩的短发吹散开来,偶尔有几根会在风中来回摇摆,像跟我一样淘气的孩子。 每当看见我手上沾满泥土时,奶奶会心疼地搂着我,跟以前的先生一样振振有辞地说:丫头啊,你要好好读书,以后找个好工作,不然以后只有回来种包产地的份了!你看,奶奶就是没的文化的,人家有文化的都到城里去住高档次的了,可我们还在这里拼死的累。哎……然后奶奶就是一阵沉默。 我当然不敢告诉奶奶,其实我就只想做个农民,安静种菜,吃自己真正的绿色食品,听群鸟唱歌,过恬淡的生活。 听得最多的就是奶奶发现自己什么事干错了以后,逢人就会说:哎呀,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可即使这样,在我上学的日子里,奶奶还是会很早起床给我做早饭,虽然只是些干巴巴的包谷稀饭、奶奶自己弄的麻辣大头菜、干萝卜丝、酸菜什么的,也决不会让我空着肚子去学校。 一天大早的,天还没亮,起来上厕所后,见到厨房里有亮光,就猫着步子朝厨房走去,灶里的干木柴烧得正旺,不时发出啪啪的响声。奶奶背对着我,低着头不知道在案子上做什么。我轻轻叫了声奶奶,她慌忙转过来,见是我,很无奈地说:丫头啊,你把我吓死了……起这么早干什么?回去睡去!接着又去干她的事了。 我凑上去想看她在干什么。只见她左手稳着一个用光了的牙膏皮,右手小心拿着一平底杯子,杯子在牙膏皮上从右往左慢慢挤压,然后杯子前缘就有一小点突起,想必那就是平时的漏网之膏了。杯子一做功之后,牙膏皮就彻底展平了,俨然一块薄饼子。奶奶把挤出的牙膏抹在牙刷上,再舀一碗水到外面刷牙去了。我却望着案子上那块扁扁的牙膏皮和插在杯子里的那管几天前才买的圆鼓鼓的牙膏发呆。 奶奶进来了,又顺手往灶里加了一把柴,然后笑着对我说:丫头啊,你看那牙膏皮里实在挤不出的牙膏,想点法子也可以再用两三次的。虽然你们觉得没多大用处,就给扔了,不过丢了多可惜啊……说着又把刚才处理好的牙膏皮扔进了她的百宝箱――里面尽是些压得平平的牙膏皮和一些废纸。奶奶又坐在灶前望着那团火焰出神,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灼得红红的,而锅里的正在活泼地咕嘟咕嘟的响…… 在转过身去床上再睡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想把奶奶比喻成什么才好。说是光明的太阳,很虚伪;说是给我方向的指南针,太做作……也许就她舍不得的牙膏皮才最合适吧。普通到平淡无奇,看上去没什么用了,因为人老了,就像牙膏用完了就要扔掉。可奶奶给我的何止才那小块用来刷牙的牙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