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温柔的手。
朦朦胧胧地,手掌有些窄,手指纤长,应是一双女人的手,但又不似有钱人家的贵妇那样娇嫩柔美、细腻光滑,反倒是略显粗糙,掌心还有做农活而留下的薄茧。好奇地摩挲着那微硬的纹路,她笑笑说:这是一双苦命的手。
有点模糊地,我的手被包含在那手掌里,暖意沿着手心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那手似乎更加的粗糙了,手背略微起了皱纹,血脉在手背上微微隆起,像是大树错节的根。两只手又如同两片秋叶,泛黄的,每一根叶脉都背负着家务的繁忙,工作的辛苦。怜爱地抚摸着那青色的血管,她叹口气说:这是一双劳累的手。
清晰无比地,几度风雨春秋,手背上开出了几朵褐色的小花,摩挲起来也如牛皮纸一般了。指尖的茧堆了一层又一层,残忍地雕刻出中年妇女的沧桑。流着泪,握住那皱巴巴的手,她轻抚我的头发,欣慰地说:这手,把你抚育成人,值了。
我用与她相比实在太过稚嫩的手,紧紧地抱住她伛偻的身体。
——我说:这是一双最温柔、最美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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