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在深夜,会突然梦见那座山。那座没有名字的山,却装载了我所有的童年回忆。
——题记
我的童年是在外公家度过的,外公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里四面环山,黄河静静地从中穿过。
而其中,有一座山,是我童年最好的玩伴。
那座山没有名字,却十分好找。“看到了吗?就是那座最高的,上面还有寺庙的那个……”
它并不如华山那么陡峭,也不如泰山那么巍峨。它很朴素,但却默默地包容了这个小镇上的人们。
记忆中,总是央求外公带我去爬山。外公腿脚不灵便,但也禁不住我的再三央求,总是牵着我,慢慢地走过那座山,走过时光。后来,我长大一些,变得调皮,爬山时,总喜欢沿途偷摘别人家的果子,在一片“小兔崽子”的骂声中笑着跑远,然后看着年迈的外公一次次的替我道歉。外公总是佯装要打我,可最后仍无奈地放下手来,向我宠溺地笑。每当这时,我都觉得这座大山也在向我微微地笑。
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便被父母接回城里来,很少回到外公家。偶尔回去,外公总是叫我去爬山,我却每次都找理由推脱,即使答应和外公一起爬山,也总是不停地催促:“快点儿,外公!我还要回去写作业呢。”那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外公眼睛里的光倏地暗了。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三年前的一天,外公突然离开了世界,没有留下只言半语。外公去世的那天下午,我又一次去了那座童年里的山,走着外公牵着我走过无数遍的小路;摘了一枚别人家的果子,在“小兔崽子”的骂声中跑远。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那个一边替我赔礼道歉,一边暗示我快跑的人。我笑着,笑出了一地的泪花。
山依然在,亘古不变。只是唯独不见了那个冲我宠溺地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