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起行囊走四方,踏着是历史,背着是书箱,纵身几千年,横跨几万里。——究竟是什么有这么大的威力呢?对了,这就是文学,是古代的写景诗歌。 而又因为其情景交融,故不仅可以使人见景,又可使人通情,可谓是世上最划算的旅行了。 在这里有张九龄《望月怀远》中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恋恋念情;有王维《使至塞上》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雄奇风光;有李白《早发白帝城》中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疾济喜情;有青莲《论诗》中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诗情雅韵;有太白《送孟浩然之广陵》中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依依离情;有李商隐《晚情》中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情的珍老惜时;有张继《风桥夜泊》中孤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绵绵旅情;有俞文豹《清夜录》中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的天然哲思;有柳宗元《渔翁》中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的乡村剪影;还有孔尚任《桃花扇·哀江南》中白鸟飘飘,绿水滔滔的冶情佳境…… 面对这些美妙的诗句,我们似乎可以研究一下古诗词中情,思,景的关系。明代的袁宏道在《叙小修诗》中曾说:情随境变,字逐情生。同时代的学者袁枚也说:品画先神韵,论诗重性情。 那么,在对古代诗词的管中窥豹中,似乎可以得到一个关于情,思,景的这样的结论:以情观景或因景生情,然后又由景而思。这或许是大多数作品的写作模式,我们把这种写作模式叫做即兴写作。那么,在即兴写作中应偏情呢,还是偏景呢? 清代的吴乔这样说:古诗多言情,后世之诗多言景。如《十九首》之中:‘孟冬寒气至’,建安中之子建《赠丁仪》:‘初秋凉气发’者无几;日盛一日,梁陈大盛,至唐末而有清空如话之说,绝无关于性情,画也非诗也。夫诗以情为主,景为宾。景物无自生,惟情所化,情哀则景哀,情乐则景乐。唐诗能融景入情,寄情于景,如子美之:‘近泪无乾土,低空有断云’;沈下贤之:‘梨花寒食夜,深闭翠微宫’;严维之:‘柳塘春水漫,花坞夕阳迟’;祖咏之:‘迟日园林好,清明烟火新’;景中哀乐之情宛然,唐人胜场也。宏嘉人依盛唐皮毛以造句者,本自无意,不能融景,况其叙景惟欲阔大高远,于情全不相关,如寒夜以板为被,赤身而挂铁甲。 这其中便揭示了诗的创作原则:情为主,景为宾,景物无自生,惟情所化,融景入情,寄情于景。至于孰轻孰重,不言而明。 本着这些原则,继续赏析古代写景的诗,玑珠与瑕疵便会自生。 应该说,这是确是一场划算的旅行,不仅领略了天下风光,更了解了诗人的心胸情怀,还能小试牛刀品头论足,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