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叫沙丁鱼,就是大家吃的沙丁鱼罐头里细细的、扁扁的但味道还可以的那种鱼类。别看我们身材苗条,身体轻盈,可生性却极不好动。按理说不好动会长胖吧,可是我们连吃饭都犯懒,您说还能胖得了吗? 这不,渔网又过来了,我被网到一艘船上。别的鱼要是被逮着,在网里还要蹿呀、蹦呀,妄想逃生,我们才没那个兴致呢,懒懒地躺在网里,任那些渔民怎么处置。我看见网住我的渔民——现在我得叫他主人——一个中年的黑瘦汉子很高兴,大约是满意我们这种半死不活绝对听话的样子。他没费什么气力和周折把我们倒进一个大木盆里,就开船去了。我们也踏上了被运往市场的旅程。 木盆里的水比海里的水平静多了,只随着船的轻微颠簸而有一丝动荡。我像在妈妈的摇篮里一样感到十分舒服,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睡梦里一条大鱼向我扑来,我懒得动。它要吞我也就罢了,偏偏把利齿切入我的肌肤,疼得我大叫一声蹦了起来。原来主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我们鱼界的捣蛋鬼——鲶鱼放进盆里。在海里它们就以爱折腾着称,我们都躲它们远远的。这下可好,冤家路窄,没法儿躲了。果然,它从被倒进盆来那一刻起,就忽而近游,忽而远逝,隳突乎东西,冲闯乎南北,把一盆水搅得波翻浪涌。我们这些懒虫算跟着倒霉,只能跟着它上下,随水流婉转,几乎一刻不得休息。在归途中的整个晚上它一直闹得沸反盈天,大家连打个盹儿的机会都让它给剥夺了。 可是说来也怪,我们全体沙丁鱼却活着被运了回来。主人脸上的阴云也一扫而光,他逢人便说找到了让我们在途中存活的办法,从此不会再亏本儿了。可是,他到底找到什么办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