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大大小小的地儿我几乎都去遍了,就连那些偏僻的庙,小道也去遍了。可那也只是儿时的记忆了。我们一家是拆迁户,早在七八年前离开了老村。这几年来,老村也翻新了不只一次,它几乎哪哪都动过刀子。每次故地重游,有一地方变了又胜似没变。它一直停在那,威严庄重地站立着。
那是一棵菩提树,也是村子里的老树,守护树。它的年月甚至比我太婆还要大。因根系庞大,枝干粗壮,没法砍,更没办法移植,所以就还是巨人般的站立在土地上。
春天的菩提是一幅油画。春暖花开,生机盎然,万物复苏,菩提也不例外。茂盛的叶子,在光的照耀下,显得油光满面。春天有一美景无法错过,便是雨季的菩提。周围方圆几里都没了人,他们被雨水阻碍,只留这菩提一人独自坚守,留菩提一人独立美丽。
被雨冲刷后的菩提,洗去了尘土,焕然一新。“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这一景更是不容错过,放学归来的孩童,成群结伴,拿着私藏的纸鸢,绕着菩提转悠转悠,打闹嬉笑,充满活力。
而夏天的菩提是一幅山水画。菩提周围是一圈是石坛,艳阳高照,整个天地都跟晒干了一个样,草色也晒得干巴巴的。但这热情如火的太阳,阻碍不了村里人来菩提树下玩闹,一些大人坐在树荫下纳凉,有谈话的,有纳鞋底的;老人嘛,围着石坛下象棋;小孩更不用说,不管多热的天,他们都能跑起来挥洒汗水,而这树与水的融合,不就是一幅完美的山水画吗?
秋天,万物开始淡褪春夏的华装,妆上朴素的样子,不加任何修饰。菩提开始秃头,头发开始泛黄,脸上长起雀斑。这跟雕刻艺术品不一样吗?做工精细,十分精美,细节到处都是。
谈起冬天,菩提简直就是一幅草书。头发掉的差不多的菩提,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和细细的枝丫,在大雪茫茫的世界里独自傲立,有粗有细,有浓有淡。
四时的菩提,是我永不忘怀的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