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站在回家的街道上很久,无声无泪,心周围在一点点变潮湿,水雾越来越多了,我在哭。车鸣声、路边摊广告声,混杂着与大自然格格不入的灯光,城市在嘶吼。天黑压压的,小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就像我现在无趣的人生,好像看不到头。
“唰——”
一辆车擦着我的衣角从我旁边闪了过去,顺带的风让我没站稳,踉跄几步,恍惚间眼睛余光捕捉到了汽车黑漆上薄薄水雾的反光,霓虹灯照着,闪现出了一道小彩虹,彩虹慢慢涌动,开始扩散,整个城市的噪音好像没有了,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慢,彩虹撕开了一个大口。“乖乖快看,给红薯地浇水的时候呀,水雾下边冲着阳光会有小彩虹,多好看呐”,奶奶脸上混杂着汗珠和水珠,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闪耀着。“乖乖,你为啥不喜欢吃红薯了呀,你以前在家的时候可喜欢吃了呢”
“因为红薯很土,老吃它会被朋友笑话。”不,你喜欢吃,你喜欢吃,你会后悔的。
“乖乖,你上次说你喜欢吃的薯条是啥呀,奶奶可以学了给你做,你好好学习,吃好喝好,要是太累了就歇一歇,回家来,家里有奶奶呢”说着,奶奶捶了捶突出明显的腰。奶奶,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陪着您。我冲过去,紧紧抱住奶奶,可是我什么都抓不住,奶奶像一道彩虹一样,流动,消失,最后像水雾一样,弥散在空气中。
我的奶奶,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之后她去山里为了刨土豆,失足跌落。彩虹消失了,只剩下城市里水雾下霓虹灯照出的五颜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