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折来得突然。那天课间我和同学在教室里追逐,追我的同学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我体力也渐渐不支,只好躲楼上。回到教室时,那追我的同学一下子从门后跳出来,我吓得又跑起来,不知怎么就撞到墙上了。我倒向左边的桌子。整个晚上的课我都抱着脚呻吟,痛不欲生。第二天中午爸爸才来,看到我的脚还肿着就带我去医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医生说我的两根脚趾骨折了。本以为贴个止痛膏就好,没想到断了两根脚趾头,这下严重了,止痛膏变成石膏,这变化可大几十倍了。
因此我在学校里多了几个装备——轮椅和拐杖,不过这也让我常被同学“虐待”。小学的一个同学现在看到我坐轮椅特别开心。打我一下就跑,看我没办法,回来再打一下,然后又跑。就这样来来去去,打打跑跑,玩得不亦乐乎。
去教室往返的路上也不得安宁,很多同学争着推,不是太慢就是太慢,偶尔有推得快的就是想玩,快得震得轮椅都要散架了。更夸张的是有人说要玩漂移,在大弯道用力一甩椅子就产生了离心力,椅子被甩出去了。他们高兴了,我可吓惨了。我还多次被“车祸”,爱玩的同学问我坐轮椅一个多月,不用自己下来走路是不是很爽,我说:“爽?是太爽了!一个星期被五次‘车祸’。你知道生命被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吗?你知道被人故意骂一句打一下,而又追不上他的感觉吗?坐轮椅真的不爽。”
最可怕的是上楼,每次走楼梯都是痛苦的回忆。在校的一楼倒没关系,可怕的是回家。我家在六楼,没电梯,上楼梯时两手使劲扒着扶手,一脚一脚地跳上去,才上两层脚就酸得无法动了。一步、一步……经过十来分钟的挣扎终于到了家。途中我还有爬回家的冲动,每次上楼是在危险边缘跳跃,如果失去重心或打滑我就要滚楼梯了。看着“高不可攀遥遥无期”的楼梯终于被我踏在脚下了,心里比爬上珠穆朗玛峰还要快活。
行动不方便,在校期间是妈妈一直送饭给我,一天中午我看了眼妈妈的头发,心里咯噔一下,妈妈的白头发又增加了。想想从小到大一直让她操心,心中过意不去。看着妈妈的头发,心里不由得心酸起来。
海伦·凯勒说得对,一个人失去了身体上的一样东西,就会更加珍惜它。这次骨折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两件事——一是乐极生悲;二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骨折这种事千万不要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