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银杏,是那一片片扇形的黄叶;记忆中的银杏,是奶奶手中那温热的银杏果;记忆中的银杏,是那索绕舌尖的淡淡涩味。
依稀记得,在凉爽的秋天,那挺拔的银杏树在和煦的秋风中微微摇摆,像在应和秋风温柔的抚摸。它孤独地立在怀柔红螺寺内,供成千上万的人欣赏。树皮上的每一条褶皱,都带着来自悠久岁月的沧桑感。一片黄叶悠悠地乘着秋风飘进我的手心里。细致的纹理带着苦涩味,飘散在干燥的空气中。还未成熟的银杏果藏在一簇簇黄色的扇子中,像青涩的少女,害羞地躲进了黄叶之中。银杏树的影子渐渐模糊,感觉到脸颊上湿湿的,便伸手去探。哦,是水。水光中,似乎看见了奶奶的脸……
依稀记得,在闷热的夏天,一把带着裂痕的翠绿藤椅,一把破旧蒙灰的白葵蒲葵扇,奶奶坐在藤椅上,手执白蒲葵扇,一遍遍讲她年轻的故事。“那时啊……”
面色酡红的她身着大红喜服坐在华丽的轿子上,纱巾上展翅长吟的金丝凤凰栩栩如生。墨黑的乌发盘成凌云髻,些许油亮的发丝落在细腻的白颈上。同样着大红喜服的他挽着她步入喜堂。锣鼓声直冲云霄。一片银杏叶落在她的头顶。他噙着笑替她摘去。
1937,战争的鸣鼓更加猛烈的打响。大批军马路过村庄。她含泪看着他走向参军登记处。头顶的银杏树哗哗作响,仿佛在跟她一起思念他。
“我等你……”
一片银杏叶落在她的头顶。他噙着笑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