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那似乎是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词汇了。每年春节,总会听人提起它。我停下手中在剥的瓜子,抬起头,问姥姥:“姥姥,年味……是什么?”
姥姥躺在院子里的老人椅上,微眯着那双昏黄的眼睛,扶了一把用了好多年的金丝老花眼镜,似乎极力在看清什么。她苍老而布满褶皱的脸上,开始一圈一圈地荡漾出幸福,唇角带着一抹笑意:“年味啊……那是过年的时候,合家团聚的幸福气氛……”
过年的气氛……
我不懂。过年似乎没什么好玩的。只是在大人的`极力鼓动下,才勉强扯着笑。说到过年,似乎唯一令人期待的,只剩下压岁钱和寒假。
姥姥似乎看清了什么,脸上洋溢的幸福逐渐淡去,唇角的弧度被压了下去:“和你们这些小孩子说了也不懂,毕竟,你们从未体会过那种感受……你们现在天天都有鱼有肉,水果、零食,超市里也天天都是应有尽有。”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我问:“姥姥,那你们以前的年味……是什么样子的啊?”
姥姥又笑了起来:“以前啊……那可有意思了。你姥爷会从外地赶回来,然后带好多好多的稀奇玩意儿。我嘛,就会以前给他和你的姨妈、妈妈,做好看的大红新衣裳。我们全村人会一起杀猪祭祖,攒了一年的钱就去买一些年货。平日里吃不到的干果、蜜饯,就会在大年夜那天摆上餐桌。后来啊,生活好一点儿了,我们还会放烟花,还会一起剪窗花、写春联。你姥爷的字写得可好了,挂在门上特有面子。”
我没说话,不忍心打断一个老太太的回忆。她的回忆,是那么的美好。
“也不记得是从哪一年起了,买了电视机,也开始有了春晚。我们就一起看。”姥姥笑了。她似乎变得年轻了,周围似乎围绕着亲人,他们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
“而现在……”她欲言又止,没再说下去。
没有人看春晚了,也开始有人春节加班而不回家了。团圆?那依旧是一个不可能的期望。没人再拜年了,只不过是一句不含感情“新年快乐”就草草了事了。干果、蜜饯也开始天天有了,鱼、肉似乎每天都摆在餐桌上。每天垃圾桶里总会有很多的食物残渣,倒它们的人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年味?于今天而言,真的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
今年的年味……
我想,我会努力让它变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