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得不承认,我是风尘仆仆的loser,仓皇中逃向了未知的世纪。 我觉得现实中有着我无法打破的诅咒,在我生命中以最适的比例—— 呼出又强迫吸入这具属于我的身体。 现在的我在世纪之钟敲响之前,一派颓靡。 任凭强风灌耳,寒气袭身。 黑浅,我忽然想起了你。 right here,right now。 记忆中,我亲手将你送进了历史的火坑,然后便是一瞬的高涨的火焰,弥漫血液中铁离子的味道,在安静的燃烧中,你竟全然不反抗,不挣扎,不哭泣,不怨恨,就这样在火息嗞然下,忽地化作了漫天的亮点。 迎风飘摇了我十六年的回忆。 黑浅,你是十六年前包括十六岁的我。 可我还是硬生地磨去了时光的痕迹,亲手葬了你。 黑浅,你是你辉煌纯深的过去,是我现已无法用失败者的身份染指的荣誉。 但不知,是否在这繁华锦世的假象中我应向你致以深深的歉意。 当然,前提是,你不是我迷失的原因。 你总是野心勃勃的迷恋着第一的位置,然后不顾一切奔赴战场,不惜牺牲这沉冷世间唯一的暖阳,去安抚你内心不为人知的创伤。 最后,你成了角逐的王者,毅然改变了人生的斜率,平行渐远了交点的暖阳。 这刻薄世上你最暖的笑,这凉情人间你最美的眸,我都深爱着,我生命中唯一而又消失了的少年。 黑浅,你看,你还是写给了你自以为是的纯深的爱情。 黑浅,现在我已无法寻到回忆空白中的你。 难道,因我当初果断的抛弃,在火焰中沉默的你,终于不甘心的逃窜了一缕,装点我踌躇满志的十七世纪满是荒凉的气息。 幻作这世纪之旅中盛大的假象奇迹。 后来是,你是我迷失的原因。 我竟轻易成为失去思想的芦苇,载着一位失了位的国王的可悲。 但, 这注定了我即将结束的十七的失败,但也预示这未来我十八世纪的成功。 诅咒曰:假象与真,失败与成,循而复往,不破不灭。 岁月明灭中,是谁写下了诅咒,是谁为了名利埋掉了过去,是谁又幻作假象迷失了国王,是谁念念不忘着历史,导演了今天的悲剧? 又是谁在此执笔,否认现实的残酷,只写下逃避? 黑浅,原来你从未消失,从来都是我身上不能抹除的烙印,在残酷冷血的世界中时刻麻痹这我的神经,无声的编织着巨大的假象,笑看着我在仓皇中呻吟挣扎。 一派颓靡。 你仍不会选择死亡,因为他们是你心底最在乎的东西,你深爱着他们。 可是,黑浅,他们是谁? 诅咒曰: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名利,功名利禄,阿谀奉承。 黑浅,他们竟是你深爱的东西,抑或是十六年前以至于这十七世纪我一直至爱的东西? 那么,在这执笔的,亦是这十七世纪尾巴上的我? only myself。 强风终于洞察了我的耳膜,以强横的姿态肆虐这我生命中仅有的气息。 我似是看见寒气缭绕,黑荆遍野的血红。 颤抖着, 呼唤光明。 路漫漫,阴暗处开出纯色的白花散着讽刺与嘲笑的气息,顽固的爬到我的背上一点点不留余地刺进骨髓,沉淀为阴暗灰蒙的因子,抑制着神经的传递。 柳暗花明,彼岸前铺满黑色荆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假象,不饶地缚着我的手臂一点点不带感情刮破心脏,融合为黑色繁华的假象,应示着诅咒的言曰。 最后,我成为这十七世纪末的失败与失心的loser。 the only loser。 我只能仓皇的逃向早已预见的十八世纪。 我不想以逃这样狼狈的字眼去更显我狼狈的身影。 可我, 毫无办法。 咣 咣 咣 开始了。 这来自时光辗转,世纪交替的声音,无需这破败流血的耳朵。 这是灵魂深处苏醒的叠音。 比如我,比如黑浅,比如诅咒, 我们是安静的,而又同样的沸腾。 十八世纪暂被打破的假象,暂被预见的成功。 这是不是黑荆遍野时血红所祈求的光明? 然而一瞬间, 我竟觉得这就像,现在漫天的黑夜是将我囚禁在恐惧,亦或给我安全的外衣? 我无从得知。 我只知道这不灭的诅咒仍以最适的比例,伴着我渐渐回复的呼吸。 明天我没有了看见太阳的权利,然后会死好久好久,我却看到了风中依旧飘摇的亮点。 黑浅说:我就是你呀,不论过去,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 我疲惫地抬起了眼皮,可以就抵不住来自灵魂深深的就倦意,而又不甘地阖上。 刚才,应该是梦,对吧。 ——还是黑夜的天下。 我仅存的嗅觉与触觉强烈证明着,证明这专属于黑夜阴冷的气息还有冰凉的空气。 十八世纪来了么? 空空的回音。 哼 这是最后一个单音节被无情的留在这苍穹中有炫目的烟火,却点燃了烟花易冷的悲凉之中。 呼吸停止。 国王死了。 可是,黑浅你为什么哭了?高三:李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