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变迁,人事沉浮。在微凉的午后,静静地坐在室内,燃起一炉沉香屑。帕斯卡说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一卷卷散发着浓浓墨香的典籍,在我手中慢慢翻阅,时间仿佛走得很快,任思绪在不停地漂浮……“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过客达达的马啼声将我的思绪带到春天漫步。这是一个怨妇的季节,温飞卿、李煜、郑愁予都曾在此挥洒笔墨。春雨的缠绵笼罩一川烟草,为等待中的人更增添了几许愁绪。也许怨妇们并不知道归客何时还,但她们本身的等待却为古典文化作出了灿烂的贡献。“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愁断多少人的肝肠。 一声声的蝉声带领我步入盛夏。欣赏着“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的田园风光,感受着“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悠远意境,王维,一个身着宽袍阔袖的儒生向我走来,脸上是佛般的圣洁与开阔。他在盛夏光景里,在篁竹中,吟啸抚琴,任明月洒照山头,月我成三影。这是一个热爱生活到极致的人,所以他选择逃避生活,到辋川别墅闲云野鹤去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三国演义》是属于夏天的。试想有哪个季节可以承受如此浓墨重彩、恢宏开阔的战争场面呢?只有夏季,以它热情的胸怀,拥抱同样热情的三国。 秋爽居士贾探春实为我爱。出身不高,却从未自视失意,从来都是自信美丽的。她的居室,如同秋天般,爽洁又开阔。秋天当仁不让的是雅士的归所,探春算一个,还有刘禹锡。那几句诗“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一改往日“草木零落露为霜”的萧瑟气象,真是写秋之绝唱。毛泽东亦是另一个积极心态的代称,“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在他眼中“万类霜天竞自由”,何其辽阔,何其生机,值得好男儿投身于此,效力家国。 沉香屑继续燃烧。时间走过了深秋,来到了寒冬。梅花、白雪,这两样同样高洁的景象不约而同地选择在此寄生,纵然“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依然为萧瑟冬日增添几分旖旎。犹记得张爱玲那张穿着红旗袍,高傲地昂着下巴的照片,那是怎样地睥睨人生啊!想起《红楼梦》中的一个人,她必也当之无愧属于冬天,那就是妙玉。如云中仙子般美丽,又如冬日冰雪般寒冷,似梅般傲骨、遗世独立,真真一朵冰做的梅花。 沉香屑已燃尽,惟余几缕轻烟在室内缭绕,手中的典籍仍在不断地翻,而时间也将从头开始行进…… 中华文化浩瀚博大,中华民族无一不焕发着个性的魅力、人性的光芒,值得当代青年不断追思学习。汉堡和薯条都是有保质期的,惟有文化与人性在历史长河中熠熠夺目。思考吧,芦苇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