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隆冬,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开始抛弃了所谓的风度,裹上了厚实的衣服。我也把双手藏进了衣兜里,恨不得把自己装扮成一只肥大的企鹅。 就这样在急匆匆的人流中不紧不慢地走着。不经意间瞥见街角的那个疯女人与她的孩子——蓬乱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颊,听别人说是个小男孩。穿着破烂的棉衣,盖着四成新的被子,以如此卑微的姿态缩在那个街角,他们母子俩经常就这样坐在那儿,似乎在我们家搬来不知多久后就一直在那儿了,开始有些风言风语说那女人是疯子,之后也都习以为常了。毕竟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哪里有这么多闲情去关心别家的事。我也就一直没怎么关注过她俩。 “下雪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我仰起头,只见天上果真撒下了许多柳絮般的雪花,真美!待视线落下,却不经意间瞥见了那女人的一个动作:她抬头望了望天,转而又低下头用手把被子往孩子身上拉了些许。其实那被子原本便不是很大,她已经把被子的一大半都盖在了孩子身上,再这么一拉,盖在她身上的,便不过四分之一而已。 雪花是天使的羽毛,天使是神遗忘的骄傲。 而在最角落的她与他,又是哪天被遗忘的呢?就那样静静悄悄地坐在角落,不引人注意,有时默默地捡起与她俩一样无闻的破烂却换不来足够她俩暖胃的一碗热汤饭…… 正望着她俩想得出神,我好像有那么一秒的错觉:那女人不是疯子,疯子怎么会那么细心地照顾他人?但那女人抬起头对我的憨憨一笑又使我否定了那个想法,禁不住自嘲:母亲罢了。 难道上苍把母亲也忘了吗? 我把手拿出来,哈了口热气,又赶忙缩回口袋,把脖子也往领子里缩了缩。 这个冬天,格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