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黄河滔滔之水,只一眨,过往的现在却已成如今念念不忘的回忆。 九月的风微凉,乱舞的红枫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我呆望着,不禁想起曾有一人的微笑,就如同这自信飞舞的红枫,令人着迷…… 假如岁月可以更改,但愿上苍让我重回六十八年前,让我再悄悄见她一眼,仅一眼,我便心满意足了。 可惜这终归是个遥不可及又十分不切实际的幻想呀! 记得小时候,我的性子就像一匹小野马,除了我的父母,谁也束缚不住我,然而她却是个例外。 我打从进入小学开始,就及其厌恶这里。 那时我恨透了我的父母,不是说好了的上完幼儿园我就自由了吗?可现在呢? 欺骗!满满的欺骗! 我依稀记得,当时仅仅因为这件事,我便好几天不和父母说话,整日里也总摆着一张苦瓜脸,悲伤得像个小老头。 而就在此时,我的字似乎听懂了我的悲伤,每日里总会有一个个营养不良的病人杂乱地躺在我的纸上,我非但不介意它们,反倒拿着它们四处招摇。 因为在我那是看来,我所写的字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听得懂我的语言,能很老实地表达出我的情感的……人! 我甩着自己刚刚认真写好的字,高兴地跑到母亲跟前,蹦跳道:妈妈,你看! 母亲接过,还不到几秒钟,我就看到了结果。 她那冰冷得如同刀锋的目光向我寻来,拿着那纸,向我问道:你写的? 嗯!我刚要点头以求能够得到母亲的夸奖,可那如同孤雁哀鸣的碎纸声竟是不偏不倚地比我快了一步。 我的泪水夺冠而出,内心刚要呐喊什么,母亲的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真后悔生了你,回头把自己的名字抄一百遍。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徒留下跪倒在地上哭泣的我。 你怎么了?一位年轻的老师问我,她是我的语文老师。 我摇摇头,示意没事。 没有就好,等会儿老师下课还想请教一下你哩!她眉梢微动,嘴角微微上扬。 请教?不会搞错吧? 我有点震撼,同时内心又很好奇,一个老师会向一个学生请教什么,尤其是像我这种差生。 于是下课后,我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办公室。当我来时,就看到她和近旁的几位老师在说笑着,只见她笑得都快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了。 她见到我来,便停止了谈话,转而问我:你知道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和天上飞的鸟儿有什么区别吗? 笼子里的鸟儿更加渴望飞翔。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又再次问我:那假如我将养久了的鸟儿从笼中放出,你觉得和野鸟比起,谁会飞得更远? 这时我稍有犹豫了,但仍然坚持答道:肯定是笼里的鸟儿!它比任何鸟儿更渴望自由! 你错了,孩子,任何鸟儿都可以飞得很远,可唯有牵挂的鸟儿不是。 我不理解,为什么? 她只轻轻一笑,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我哦了一声,然后走出办公室。 随后的岁月里,我漫长地等待着她的答案,尽管我已知晓。可她违约了,她连去了天堂都不告诉我,这是我从另外一个残忍的天使口中得知的。 初二:刘美娟